通讯员:刘玉溪 摄影:李红玉 杨海斌 责任编辑:舒年春 王博
2024年5月30日上午10点,慧源哲学茶座第375期在哲学学院咨议室(东五楼432)举办。来自中山大学哲学系的陈畅教授为哲学学院师生分享了他对王阳明的静坐工夫的相关思考。本次讲座由王博老师主持,白发红老师与谈,哲学学院党委书记杨海斌、院长助理叶金州副教授和副院长廖晓炜副教授、白辉洪副教授、张与弛老师等中国哲学教研团队教师以及来自各专业的研究生们参与了本次活动。
陈畅教授首先从概念史的角度介绍了“静坐”的本质、发展历程与其具体面向。他指出,静坐本质上是一种转化自我的工夫,通过转化内在意识状态以体验终极本体,进而达到更高一层的生命境界,由此成为儒释道三教“生命的学问”之共法。他认为,阳明早年两次思想转变的重大契机都与静坐有关,将阳明的静坐工夫放在宋明理学的整体背景中作出对比论述,能够使静坐在宋明理学本体工夫论中的理论与实践意义得到更加完整的理解。从“静境”中所修炼的对象来看,静坐工夫可分为三大类型:第一类与“身体”有关;第二类与“心性解脱”或“灵性开发”有关;第三类与“政教秩序”有关。基于此,理解宋明理学静坐工夫的关键问题便呼之欲出:向内探索生命本真形态与向外探索修齐治平,这两个方向是如何在静坐工夫语境中融汇起来的?
随后,陈畅教授具体展开了他对静坐的具体分析。宋明理学的静坐工夫是蓄养生机的工夫,是令自我与世界共在、同步更新共同呼吸的途径,深刻体现了共同体伦理的维度。这是朱子与阳明的静坐思想所共有的面向。而从动静与内外的角度而言,阳明与朱子对静坐的认识则产生了分歧,这与二者的本体工夫论密切相关。阳明对内外与动静的分析是对朱子主静工夫的回应。朱子的静坐工夫是进学明理阶梯,有其本体论基础。具体而言涉及两个维度:作为纯粹本体涵养的维度,作为工夫前提的维度。朱子在体的层面用静,而在用的层面用动。工夫实践必须时刻处于本体的指引当中才是有意义的。朱子学的主静-静坐工夫实际上蕴含了作为工夫前提的维度。而阳明的静坐工夫是对上述两个维度的根本超越。阳明的主静-静坐工夫,其实是主动工夫——消解了任何引导性的工夫前提基础上的良知的“自我振动”(牟宗三语)。致良知工夫是对静坐工夫的超越和转化,致良知工夫令生机(天机)从静坐一隅解放出来,从“静中体验”转变为积极主动的“为善去恶”实践。由此,良知学不再局限于观念的内省,而是汲汲于良知推动的社会政治改革。
最后,陈畅教授总结道,阳明彻底改变了朱子学动静二分格局里的主静思维,实现了对理学静坐工夫的转化和提升。阳明学与朱子学在工夫风格存在差异:阳明学自由、充沛、机敏,具有不可抑制的动力;朱子学谨慎、节制、坚韧,但也容易失去动力。
在评论环节中,白发红老师认为陈畅教授对静坐研究特征的把握是立足于历史文化和社会政治的体验层面来理解,是以往研究涉及较少的地方。将静坐工夫视为向内探索生命本真形态与向外探索修齐治平的结合对重新理解静坐工夫在理学传统中的地位非常具有启发意义;讲座所提到的“生机”是形上学语言,这也是一种具有穿透性的理解。接着,白老师针对讲座内容提出了问题:到底如何在理学传统中定位静坐工夫,是仅仅作为辅助性工夫还是本体层面的体验与把握,以及儒家在何种意义上反对把静坐工夫视为心性解脱和灵性的理解。
陈畅教授针对白老师的问题做了回应。他认为静坐作为对终极本体的思考和把握,是理学工夫的实践。对于把握政治秩序而言,静坐是其中的一种方法,另一更为关键的进路是“格物致知”。关于理学家对待静坐工夫的态度也值得我们去思考,他们一方面让学生静坐,另一方面担心学生误入歧途,走向佛老。儒释道三家在静坐工夫上所使用的是同一套语言表达,但其内涵大相径庭。
在交流互动环节中,叶金州副教授、张与弛老师和在座的同学们同陈畅教授就哲学意义上生命的现代转化、王阳明的政教超越在中晚明思想界的位置、佛道对中国政治的影响、儒家如何定位性情等问题展开了深入讨论。
最后,主持人王博老师对本场讲座进行了总结,对陈畅教授和参加讲座的师生表示感谢并宣布讲座结束。